Love_live_laugh

不即不离:

20

王源进组后拿到《悔过诗》的终稿，发现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，他问了导演才知道，得知他接了本子之后梁赫花了不少时间补了他的访谈、综艺，熬了几个通宵，赶出了终稿。

王源看着自己做的彩色标记，有点心不在焉，手指一直重复着抠卷角的动作，他总觉得这个梁赫有点过于殷勤了。

巧中又巧的，休息时分导演在控场他助理在分水果，梁赫问他觉得新剧本如何。王源想了想斟酌着字句说：“其实你不必这样辛苦逼迫自己。”

梁赫放下水杯，站直身体不再倚着道具了，他解释道：“应该不算是把老师代入角色去创作的，其实我是希望老师在演戏的时候能够多一些共鸣……如果可以的话，再辛苦也值得。”

王源的眼神并无攻击性，但很点到即止地告诉他：“不能入戏出戏，就是演员自己的问题了。”

梁赫作为跟组编剧确实有点屈才，但他勤勉敬业，每一天都在剧组呆着，叫人挑不出错处。倒只有王源有点变扭，他有一种被视奸的感觉。如影随形的目光追击着他的一举一动，越是幽暗、越是挥之不去，就越叫他心烦。

进组第二天凌晨，经纪人静姐亲自给他打电话，说《冥商》有内容要重拍。

“重拍”而非“补拍”，王源抓到关键字眼，睡意和疲倦也不得不收起，他的嗓音还有一点哑，“静姐，哪边出问题了？”

“导演和苏阑正嗨着被举报了，导演应该没事，苏阑应该不行了。”静姐声音压得很低，“两三天的事，拍完剪好立刻就上，不改档。”

王源头昏，但是工作的事他做不了主，看着明天开始的日夜兼程他连发愁的时间都没有，只想快点睡着好好休息。

白天黑夜交替的短短时间内让他切换灵魂确实有点痛苦，王源硬着头皮给自己不停灌咖啡，算是熬过去了，恍惚间他发现了什么，问了句：怎么梁编今天不在。最后他得到的答案是：家里出事了。

三天的高密度工作，休息时间加起来不到七个小时，王源好容易坐上回剧组的车，甚至来不及闭上眼，消息就一条一条往外蹦，现在正在全网传他轧戏呢。

助理说已经在尽力澄清了，现在就等苏阑的事爆出来，到时候才好说清楚。她给王源递了块热毛巾，“源哥，休息一下吧，路上还有时间。”

王源叹了口气，小姑娘心疼他是黑热搜体质，他倒还好，就是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，状态不佳。王源擦过脸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
王源被助理叫醒之后很快回过神，他一下午的戏都是文戏，温习剧本时突然被通知临时加了个活动，要他晚上去参加拍卖会。王源心里很抗拒，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。

换场时王源注意到梁赫回来了，似乎有些魂不守舍，一个人呆在角落。他自己已经憔悴，梁赫形容比他还要枯槁，面色青白，眼周肿起，低着头很是落寞可怜。王源心里有点不忍，问了句怎么了，没想到梁赫突然间红了眼眶，哑着嗓子憋出几个字来：我父亲走了。

王源走近一点抚了下梁赫的肩膀，轻声道：“节哀顺变。”

梁赫的情绪在王源走近的瞬间崩溃，他揪紧衣服低垂着头，躲在王源的身形之后，紧紧咬住嘴唇仍止不住颤抖：“他在外四码头出任务，中枪以后还追了出去……他最后一句话都在问，毒贩抓住了没有……”

“外四？”捕捉到这两个字，王源跟着念了一遍，又追问：“是在外四码头？”

他知道那是王俊凯的地盘，他的心仿佛是那片被梁赫攥在手心的东西，只要稍稍用力就能破碎。梁赫的确认像是引爆了一颗炸弹，王源已经无力去应对其他变数，他唯一想法就是立即去确认王俊凯的安全。

王源转身就走，他正准备打给助理让她先顶着，却听见梁赫把他叫住：“王老师，能不能陪我说会儿话？”

梁赫看着他的背影，听见他留下两个字：“抱歉。”

王源走得飞快，躲在卫生间里拨了好几通王俊凯的电话，都没有回应，无法接通的提示音重重敲在他心上，他捏着手机像不肯松开最后一根稻草。他又去拨黄有信的，通了快一分钟直到他恨不得把手机砸在车窗上那边才接起来：“王先生。是我。”

王源无心去分析黄有信的语气是紧张还是自然，低声问道：“王俊凯呢？他怎么样？我，我听说码头出事了……”

黄有信那边沉默了一会儿，答道：“您放心，二爷很安全。我就在附近，现在来接您。”

王源挂断电话后才发现自己可以松一口气了，却觉得身体不听使唤，手仍不自觉地发抖。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紧张。像是躺在刀刃上的心掉进辣椒水里，从惊惶害怕变成了另一种绝望的煎熬。

21

王源不明白，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，他除了在痛苦和忧虑中备受煎熬外无计可施。

他乘上黄有信的车，认出黄有信要送他回蓝金湾，他问：“王俊凯这几天不在码头吗？”

黄有信答：“二爷现在在家。”

王源心中焦急却问不出结果，没想到最终在手机上刷到了两个消息，一是苏阑吸毒被抓，二是三天前本地警方破获特大走私贩毒案，地点在外四码头。

黄有信把车开进花园，停在围栏旁的车库门口。王俊凯身后跟着张显、李煊，但对王源都是生面孔，三个人正往车库走，王俊凯顿了下向他们走过来，张显李煊则是上了同一辆G65，发动了车等着。

黄有信把车窗降下一半，王源看见王俊凯衣冠楚楚向他走近，直到变成他伸手能触碰到的距离。重新见到王俊凯，他终于绷不住了，红着双眼说：“我怕你出事，又恨你左右为难。”

王俊凯本来神色很冷，看着王源的时候也只是软化了一下，他说：“等明天，我全部和你解释清楚。晚上的会，老黄现在送你去。”

王源抗拒道：“我等不了！出人命了，王俊凯，这就是你想要的？”

王俊凯看见王源脸上的愤懑、伤痛和委屈，质问的话狠狠鞭笞着脆弱的软肉，他紧咬着牙针锋相对：“我兄弟的命就不是命？我要救他们，我要保护自己，就已经越过了法律，难不成任由他们践踏欺凌，我靠谁替我伸冤报仇？！”

他强压下心头眼底涌起的酸涩，话音渐渐平静下来：“这种事情，只有开头，没有结尾。”

王源捂住自己发痛的眼睛，他也心疼王俊凯的孤独和无助，可他自己没办法拯救王俊凯。王源想下车却发现黄有信锁了车门，王俊凯给黄有信递了个眼神，意思要他带王源离开。王源手死死扒住车窗，他想说我不走，你给我说清楚，我要跟你一起。

王俊凯抓住他的手，把他手指一根根松开。直到两人手指相碰才知道两只手都是冷的。王俊凯的眼睛漆黑深邃，一片幽暗没有温度，他说：“王源，你不是圣人，渡不了所有人的。像我，还是放了吧。”

他说完之后立刻没有丝毫留恋地快速登上了G65，没有让任何人捕捉到他的情绪波动。张显开车厉害，很快把车开走，而王源从王俊凯那句“放了吧”回过神的时候，黄有信已载着他驶离了蓝金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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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人慈善夜请的明星不多，倒是商界精英来了不少，很多是来替老板砸钱换名声的，更多是为财团清洗灰色收入的推手。

王源状态不好，表情管理不太在线，神情有点灰败，他杀价很凶，几番下来便少有人跟他竞价举牌。

“大明星，见你一面果真要千金一掷。”说话人尾音上扬，尚有少年意气，拿着香槟递给王源一杯，顺便自我介绍：“唐少川。”

王源接过酒，他知道这位正是今晚这个慈善夜的东家，之前蒙他相救，只是当时王俊凯遭到伏击，他连谢也未能当面致谢。王源笑笑，与唐少川喝了一杯，道过谢。

唐少川穿一身精致华丽的绒西装，配上宝石胸针，谈吐幽默，一副富家公子的翩翩之态，他看出王源显然无心交谈，也不强求，站在一边与名流交谈。

拍卖后宾客各自回到休息室，之后还有捐赠仪式，唐少川请王源去餐厅用餐，王源不想去但盛情难却。席间他听唐少川说起王俊凯曾亲去捕鱼海钓云云，看着年轻人兴味盎然的样子他的苦涩更加刻骨。

林林总总加起来，王源一晚上捐了百来万的东西。他在门厅等黄有信电话却迟迟不到，没想到唐少川转着车钥匙笑吟吟跑到他跟前，“搭我的车走吧，我送送你，谢谢你的善意。”

王源觉得奇怪，黄有信告知他确是如此安排后他心里更存了个问号，直到他发现唐少川走的和蓝金湾是两个方向，王源忍不住皱眉提出，结果唐少川说：“凯哥授意，今晚请你到芦溪湖暂住。放心，他明天亲自来接人。”

仿佛顷刻间被电流击中，王源瞬间想通了什么：“不对，不对！你快送我回去！”

他想起之前王俊凯带着手下匆匆离开的样子，结合几天前码头的案子，今晚他又被刻意地驱逐离开，王俊凯甚至还找了这么个有黑色背景的唐少川来护他周全，唯一可能就是他要孤注一掷，不成功便——

想到这个可能，王源瞬间觉得寒意彻骨，浑身的血液流动仿佛都减慢了一样难受。

唐少川减了速但没停，看一眼后视镜里王源激动失控的样子，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王源一时间说不清楚，他问：“他怎么跟你说的？他要去哪里你知道吗？我怕他——今晚有大动作……”

唐少川踩着最后几秒绿灯驶过一个十字路口，回忆起来才发现，王俊凯交代他的事情和当初十分类似——都是要他守着王源。

越是紧急时刻他越是冷静，立刻联系人准备定位，王俊凯的位置他定不到，他手下那么多人唐少川还是有把握能准确定位的。

王源的拳头越攥越紧，他只能寄希望于唐少川：“我求你，让我去他身边，行吗？”

唐少川在等结果，他听见了王源的话，但没有吭声。他不可能为王俊凯的敌人带着自己的兄弟去火并，唐少川清楚地知道，最好的办法就是按王俊凯安排的那样，保全一个王源。

打定主意以后他说：“你去并不会改变什么，反而会叫他束手束脚，甚至破坏他的计划。”

“不管他在哪里，我都必须去。如果他很安全，我就远远地看着，如果……那我也不怕。”

王源无端的视死如归般的勇气叫唐少川打了个寒颤，听筒那边的消息更让他头皮发麻：王俊凯的人把春帆楼围住了，但是春帆楼在谢遥还的全副武装之中，很难不动声色地突进，而且看这架势，怕是王俊凯已经单刀赴会进了春帆楼了。

唐少川一边想他要不要去接应王俊凯，一边开车还要应付一个王源，他实在头痛，忍不住爆发：“你什么都不会你去干什么？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跟凯哥交代！”

王源低声说了句：“我去和他交代。”

“靠，”唐少川骂了句，一脚踩下刹车，飞快调头往春帆楼开，“我给你发三层楼的通风管道工程图，到时候送你进去。小心着点，别拖他后腿。”

王源松开了手掌，赶紧去看手机，他说：“谢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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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起放出来 久等了